楚悦垂眼哼一声，但是却没有多说什么。
她往后退了一步。
冷淡的小脸上带着些许微妙的情绪。
“这场副本中进来的多数npc都是当初初代神明的候选人，最后的胜者只有一个人，0824号，其他的候选人全部都被抹去记忆成为了各个副本当中的npc。”齐晟顿了一下，“除了0825号。”
那时候的0825号像一块经年不化的冰，不会说话，不会笑，看人的时候就像是在看一个没有生命力的物件。
不同于其他的候选人，0825号是中途的时候才被唐琏带过来的，漂亮又冷淡的小女孩，不言不语的时候周身萦绕着一股冷漠的气场，只会让人想要远离她。
初代神明之下是无数在初选就已经死亡的孩子，0825那时候几乎是等于空降了最后一段赛程，理所当然地被所有人排挤，最后是清清冷冷的小女孩冷着脸，毫不客气地捏断了前来找茬的小孩子的手腕，她低着头，毫无同理心地说道：“疼么？”
小孩子满脸痛苦地后退。
女孩笑了一声，她说：“那就离我远点。”
“……我不知道言卿这些时间究竟去了什么地方，回来之后并非是副本npc的身份，而是玩家。”楚悦道：“但是她没有候选时的记忆，也并不知道我们是谁。”
“若能拿到神位，就算是想要让无限世界消失也是可以的。”
齐晟冷笑一声：“让无限世界消失？你舍得么？”
神明至高无上，拥有常人所不能及的权势力量。
但是这一切都是基于无限游戏存在的情况下，神明当然可以毁掉无限世界，但是世界没了，神明也就不复存在，拥有的力量也会被收回，就像是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普通人。
尝试过副本内的技能力量，几乎不会有人再想要去成为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楚悦垂了垂眼，她没有说话。
她自然是不想的。
没了这个无限副本世界的存在，她费尽心机争来神位又有什么用处。
“我在副本当中的时候，浑浑噩噩被那么多玩家羞辱戏耍，他们都该为此付出代价才对。”楚悦面色冷然：“倘若我拿到神位，所有的玩家我都要让他们变成最下等的npc。”
“我受过的苦痛折辱，他们要比我痛苦一百倍。”
齐晟没出声，他抬眼打量着楚悦。
从很久之前，他就觉得楚悦很偏激，这也许是因为她成长环境的问题。
副本npc的成长环境几乎是跟她原本的生活一模一样的，后来所发生的事情则是由世界副本逐渐演变过来，楚悦生来就处在黑暗暴力当中，后来又设计杀了一直家暴她和母亲的继父，柔弱又瘦小的模样，没有人会怀疑一个这样的孩子。
齐晟也不例外。
所有成为候选人的孩子，都是在痛苦暴力中长大的小孩。
厮杀争斗，踩着身边人的头颅往上爬。
后来神位并未拿到，所有进入后半程的小孩都被抹去了候选时的所有记忆，投放进副本中成为了副本boss，所有副本的剧情都是由这些被投放下去的孩子的人生历程所演变而来的。
而新规则的到来，将所有的有关副本npc全部都投放进入了同一个副本，重新恢复了当初的记忆。
“这只能说明，我们的0824号生命力快要消亡了呢。”楚悦弯着眼笑：“我之前为什么没有发现，原来0824号有这样圣洁博爱的心，宁愿撕裂自己的灵魂碎片也不去使用其他人的？这样的神明当来有什么意义？”
“不就是来受苦的么？”
齐晟没出声。
他无意揣测对方的心思，但是也觉得0824号这样做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太奇怪了。
分明当初在实验室内所看到的，也是冷淡又疏离的漂亮小孩，甚至连成不成为神明都满脸无所谓，后来究竟是因为什么才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他拿到这个神位是为了什么呢？
“我没记错的话，拥有神位的神明可以获得一个愿望。”齐晟低声道：“我一直很好奇，时衍将这个愿望用在了什么上面？”
齐晟莫名有种错觉。
就好像时衍费尽心思拿到这个位置，只是为了不让另一个人接受这样的命运而已。
……
……
联盟历2500年春，凛冬消逝，德鲁战役的胜利宣告帝国在星际战争中夺得了最后的胜利，往日日渐黯淡的帝国在宇宙中崛起。
毫无疑问的，德鲁战役的主力成了帝国的明日新星。
不断滚动的星际大屏幕上，播报着这位帝国新星的消息，年纪轻轻位列少将位置的人，面容精致漂亮得仿佛女孩，他眼神冷冽地注视着摄像机，银发垂落在肩膀，仿佛雪地中迷失的精灵。
屏幕上，记者采访着这位战功赫赫的少将。
“此次德鲁战役的胜利，少将是功不可没，听说帝国会给少将很多奖励，不知少将最中意什么？”
屏幕直播里，银发漂亮的人轻轻抬眼，冰蓝色的眼眸看向了摄像机。
少年拨弄了一下手上的小话筒，听到问题，他似乎垂眼思考了一会儿，那双漂亮的冰蓝色眼瞳映衬出了点笑意，他捏住小话筒。
有些过长的银发垂落下来，衬得漂亮的雪精灵都有了丝温度。
少年轻轻抿唇，表情难得带了点乖软的意味。
他弯着唇，慢慢说道：“最中意的么……”
那人语气轻慢，透着点漫不经心的意味，他慢条斯理的，在全球直播下，说出一句引爆全球新闻的话来。
“我想要一个人。”
……
言卿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她晃动着手腕，将手中的书本放下。
她依靠着符咒查看了医院内所剩无几的几本书籍，利用共感的符咒几乎像是播放视频一样把这些播放出来。
女孩看着手中的书籍，表情些许复杂。
其他的书本大都是关于各种疾病的科普，唯独这一本，只从外表看的话，完全像是儿童绘本模样的东西。
而这本书里的那个银发漂亮的少年。
长着一张和时衍非常相似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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